两个山匪见了人,哪还顾得了许多,当场就指着金恒骂道:“要不是这人给我们钱,我们也不会失心疯绑了这位小姑奶奶。”
骂完又急忙对薛霜月磕头道:“小的知错了,往后再也不敢了,姑奶奶救救小的吧。”
“你们血口喷人!”金恒怒道。
“是么?”薛霜月眼神冰冷,语气也冷淡至极。
金恒被她一看,竟不自觉地心虚起来:“当然是了,月儿……”
“我说过了,叫小姐。”薛霜月唇角一弯,笑色却薄,“你到现在还不肯改,是真打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算盘?”
“月……小姐。”金恒咬咬牙,辩解道,“我一醒过来,马上就赶来救你了。”
“这还不够证明我的心意吗?”
“如果我想英雄救美,也会选这个时机。”薛霜月淡淡道,“你一醒,山匪就跟着来了,真有这么巧?”
“我……”金恒被戳中心事,紧张得冷汗涔涔,说不出话来。
“他不肯说,你们呢?”薛霜月懒得和他纠缠,直接点了两个山匪的名。
“小的说,小的说。”顶着一脸红疹的山匪急忙道,“他先给了我们五十两做定金,说事成之后,明天再把剩下的钱给我们。”
“我们两兄弟当时欠了赌场好多钱,看他出手大方,这事又不难……”山匪连连磕头,“冒犯您也是他指使的,冤有头债有主啊,小姑奶奶放过我们吧。”
“金恒,你还有什么好说的?”薛霜月冷冷地问道。
“我……”金恒支支吾吾了半天,突然道,“我对你的好总不是假的吧,所以我怎么可能让他们来轻薄你呢?”
“对,他们在撒谎,他们说谎!”金恒似乎找到了底气,最后一句话都是吼出来的。
“可真是不巧。”薛霜月快意地勾起了唇角,一字一顿,“你同他们谋划的时候,我都听见了。”
清冷的嗓音如一道惊雷划过,炸得金恒脑子空白,腿一软,整个人摔了下去,栽倒在薛霜月脚边。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一声惊呼:“魏公子?”
是周书妙的声音。
她见两个山匪被带走,心知不好,便连忙赶了过来,却在门口遇见了坐着轮椅,眼帘低垂的魏寒星。
这句一出,门里的几人脸色都微微一变。
凌城里无人不知,魏寒星在一次骑马摔伤后断了腿,便常年坐在了魏家为他特制的轮椅上,怎么会突然到访?
而且上一世里,似乎没有这一段?
随着吱呀一声,薄薄的木门被人推开,天边的晚霞倾泻下来,将坐在木质轮椅上的魏寒星拢在霞光之中。
少年锦衣玉冠,剑眉星目,下颌线干净利落得如同刀裁,一双漂亮眼睛目光沉静,如山间霜雪。
看见眼前的场景,魏寒星微微皱眉,眼底震惊的神色一闪而过。
今日发生的种种,和他昨夜的梦境实在太相似了。
梦里是零碎出现的几个场景,有薛霜月和金恒私奔后,求父母同意退婚,在门外听见这话的自己心灰意冷,离开了薛府。
也有薛霜月消瘦憔悴,重病缠身的模样。
最后一个画面是薛霜月身死时,腰间悬着的香囊诡异地透出火光,和着一张黄色的符纸,烧了个干净。
莫名有些奇怪。
而那只香囊,也与薛霜月腰间悬着的那只一模一样。
就在这时,金恒绝望地抬起头,拽住了薛霜月的裙子一角,哀求道:“月儿,你原谅我这一回吧,我也是鬼迷心窍了,我只是太想娶你了……”
他话音未落,魏寒星就听见了重物坠地砸出的沉闷一声。
是薛霜月一抬脚尖,毫不客气地把人踢了下去。
“离我远点!”
金恒被她踢得一愣,却也顾不得脸面,还要再求:“月儿,我真的知错了……”
“知错了就滚出薛府!”薛霜月斩钉截铁道,“带着你家的人一起滚,否则,我立刻让人把你送去官府!”
“到时候,就不是辩解几句这么简单了!”
金恒眼前一黑。
要是被送到官府问罪,他的前程就彻底毁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