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日里她看了机关按钮,只需要将裴元从地牢里带出来,从后院翻墙便能逃离这里,纵然千难万险,但裴元为她以身赴死,值得。
到假山前,颜轻轻却发现地牢已被打开,心中一紧难道萧邑猜到了自己打算?
她轻轻蹑着步伐凑近地门,听见柏青的声音,他道:“颜轻轻已经安葬了,只是葬身火海,尸身无法保留的体面些。”
半晌,萧邑语气淡淡:“知道了,一切择最好的,她受得起。”
颜轻轻心中惊诧,触动,难以置信。
竟是自己的恨了万年的死对头安葬了自己?
而自己花空心思,尽力辅佐上位的心上人却是让自己的葬身火海的凶手!
念及种种,鼻尖涌上酸楚。
此刻萧邑守在门口,她原本想要救裴元的想法只能作罢。
不动声色回到房间,颜轻轻叹了口气,心中百感交集,正在她思索时忽而听见门外来回徘徊的脚步声,她以为是萧邑发现了她的行踪,故而警惕,“谁!”
她一错不错地盯着,半晌门才被推开,来人是白芨,端着瓶瓶罐罐进门,“贸然前来,打扰沈姑娘了。”
不等颜轻轻首肯,他倒是自顾自地走进来,边走边说:“那日姑娘替王爷解毒,在下之后思来想去始终不解,特地过来向姑娘讨教一二。”
他目光热忱,颜轻轻心中不禁感慨,当真是个医痴,不过是个蛊毒而已,便让他这般费解?
“先生言重了,哪里说讨教,只是我也不大知道。”颜轻轻坐在一旁淡笑了笑。
白芨打破砂锅问到底,“沈姑娘自幼便如此吗?还是吃了什么东西?”
颜轻轻拢了拢茶杯,望着白芨谦虚,“我也不知那日我为何没中毒,许是运气吧。”
这样明晃晃诓人的话,就算白芨这样的书呆子也能听出她是刻意回避。
只是白芨阅遍所有医典,房中藏书卷轶浩繁,他也见过不少疑难杂症,只是从未遇过百毒不侵的人,不禁有些难耐。
“不如这样吧,我替沈姑娘把把脉,或者姑娘可愿放些血给我。我自不多要。”
颜轻轻手不自向后一躲,僵着脸笑了笑:“这有不妥吧,不……不必麻烦先生了。”